Jupiter。

满堂花醉三千客。

边境春天

*佳霏公路文 7000+

*部分以郁可唯视角叙述。

*有私设,故事纯属虚构,请勿上升真人

*推荐阅读BGM:《气温差》cover裘德

文中出现的歌词也是这首歌






春天,我按下快门。



在为王霏霏和孟佳拍下那张拍立得照片的时候,我忽然感觉眼眶湿润。






////.





王霏霏走了。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说,除了那张照片什么也没带走,头也不回地走了三年。




孟佳还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黄昏,时针划过七点钟,秒针不知疲惫地追赶着日落,王霏霏在她回到家之前去了机场,没带走她的任何东西,也没给她留下任何,甚至连告别的话都没有,一切都还是照旧,所以孟佳时常会觉得,好像什么都没变。




直到郁可唯打来电话,说王霏霏不会回来了。




那时候当红大明星还只是酒吧驻唱歌手,费劲唱完一晚上的歌,领两张薄薄的钞票,转头就换了两杯酒。




孟佳凌晨一点找到酒吧来堵郁可唯,追问王霏霏的去向,歌手只是无奈地摇摇头:“她只说必须要走。没告诉我原因和目的地。也许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吧。”




起初孟佳还努力找寻王霏霏的踪迹,从郁可唯嘴里撬不出话来就去找沈梦辰,沈梦辰翻她两眼白眼,说王霏霏找她喝完一箱啤酒潇洒离开,哪里还能找得到人,孟佳只好又打道回府。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半年,后来孟佳也不找了,整天泡在酒吧里喝酒,有时候在家里翻翻相册,每逢节假日还是会给王霏霏发去祝福的微信,然后看着那一串串毫无回音的信息摁熄屏幕。




那段时间孟佳精神很不好,不喜欢睡觉,常常失眠,偶尔一觉又能睡十几个小时,醒来的时候经常闻到铁锈味,家里的玻璃也时不时会被击碎,还能在房间里看见空弹壳一类的东西,她也只当是幻觉。去看了心理医生,人家说要让她多注意休息,精神压力不要过大,她回到家又是整夜整夜地失眠。




有时候沈梦辰来看她,咋舌道,你能活到现在,真是不容易。




郁可唯问她,这么不声不响地把你扔在上海,算是单方面分手了吧,现在她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。你怎么不重新找一个,我看隔壁那个李一桐就挺不错的。



孟佳嗤笑一声,除了王霏霏,谁都不要。



郁可唯无言地点点头。




四月的一个午后,或许是酒精作祟,或许是孟佳厌倦了等待的生活,第一次,她在暖阳里睡去。




她做了一个零碎的梦,王霏霏是这场梦的主角。她梦见她在海边吻她,梦见她们最初遇见时的场景,还梦见王霏霏说,佳,来见我吧。




孟佳感觉自己的眼泪那样滚烫和真切,像熔岩一样划过她的脸颊,流进脖颈,流进血管,汇进心脏。她无法辨认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,面颊上的刺痛感太为真实,但眼前的王霏霏又已是许久未谋面。




梦里虚幻又真实的情景,王霏霏就坐在她面前,像是一家复古怀旧的书店,王霏霏面前是一张泛黄的信纸,旁边摆着那本村上春树的《海边的卡夫卡》。




书店的灯光昏黄又沉闷,好像港片里的滤镜,烘托出梦一样的质感,鼻尖隐约还能闻见栀子花香。




两人默默无言,孟佳在那时拼命想要说些什么,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生硬,像枯死的朽木一样,无法发出一个音节。于是她只好看着王霏霏在那信纸上写下一行字,是一个确切的收件地址,开头的两个字是:云南。




这时孟佳睁开了眼睛。




王霏霏在云南吗?




捞过床头柜上的闹钟,上面显示的时间是:4:35。孟佳仔细回想那个梦,觉得好像漂浮在半空中一样的不切实际,但又好像真真实实地发生在眼前。那本书,梦里出现的那本书,主人公在背井离乡的路途中醒来的时间,正是凌晨4:35。




还有梦里的那个地址,明知道没有任何可信度,也没有任何相信的理由,孟佳踌躇再三,还是决定孤注一掷,翻身起床,赤脚踩过一地的玻璃碎片走到桌前,从凌乱的桌面上拣出一支笔,摊开一张早已发黄了的信纸,写下了第一封信。




笔尖摩挲过信纸的时候,孟佳又恍然间陷入了回忆。王霏霏离开前给自己打的最后一通电话,那时候竟没尝出一丝异样。




约莫是晚上十点左右,孟佳接到王霏霏的电话。




“佳,我可能要晚点回来,你早点睡觉,不用等我啊。”王霏霏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和。




孟佳说:“你要注意安全啊,这么晚了。”




“知道啦,不用担心我。”




那天晚上王霏霏临近凌晨四点才回家,孟佳没感觉到她有任何的不同,除了接吻的时候气息更混乱,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,还有那晚的吻更深更久之外,再无其他。




次日早晨,孟佳把信寄了出去。寄往那个她梦见的神圣之地。








////.



王霏霏找到我的时候,我吓了一跳。



她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,那天大概是晚上十点,我刚好没去酒吧驻唱,她一身疲惫地敲开我家的门,问我能不能耽误几分钟时间喝一杯。




我开门让她进来,她在沙发上坐下,我拎了两瓶酒过去,拉开金属拉环把劣质的酒倒进小玻璃杯里放在她面前,一边问她:“怎么了?孟佳不在家?”




她摇摇头:“我还不想让她知道。”




“知道什么?”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夸张,因为王霏霏冲我挑了挑眉。




她没回答,只是从她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,信封鼓鼓囊囊的,看上去里面不止有信,封皮上什么也没写。




她递给我说:“我要走了。如果我走后三年都没有回来,你就把这个交给佳。”




我有些不可思议,但还是接过了信封:“你要走?为什么?去哪?孟佳不知道?”




对于我的问题,王霏霏只是选择性地回答了其中几个,而且答案也很模棱两可,“我没想好去哪,总之我要走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,也许……但我必须要走。”




她又补充道,“记住,千万不要对佳提起我今天来找你的事还有这封信,也不要打开看,一定一定要等我没有回来的三年整才能给她,早一天都不行,知道吗?”




我认识王霏霏那么久,很少见她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,于是我也很严肃地点点头。




“可唯,拜托你了。”




见面的最后,王霏霏把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。我后来再回想起那晚的情形,总觉得像最后的诀别。




我确实遵守了对王霏霏的承诺,后来孟佳满世界地找她的时候,我也没有把信给她,我知道时间还不到。




对于王霏霏的不告而别,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奇怪,在她离开的那天,我拨通了孟佳的电话,尽管我不忍心这么做,我还是对她说,王霏霏不会回来了。








////.


那张照片是在桂林拍下的。那次郁可唯专门跟酒吧请了一周的假,带着王霏霏和孟佳去广西旅游。




在边境的一个小镇上,一家古色古香的奶茶店里,王霏霏说,“佳,我们拍张照吧。”




孟佳笑起来说:“给你展现一下我的魅力好吧。”




郁可唯默默取出相机调好模式,脑中还在回想王霏霏来找她的那晚说的话,几次都想告诉孟佳,却又还是忍了下来,什么也没说。




王霏霏很自然地牵过孟佳的手,手指穿过孟佳的指缝,十指相扣。她们背后是古朴的木墙,上面贴着各式的照片,还有些复古黑胶唱片做装饰,色彩分明的背景前,是一对很幸福的佳人。




郁可唯就是在这时为她们拍下了那张照片。






////.




“王小姐,有你的信。”




张雨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,王霏霏莫名有些失神。




“信?我的?”




浓妆艳抹的女人又看了一眼信封再次确认道:“是啊。收件人王霏霏。”




一旁的万茜点了支烟,打火机在她指尖转过一圈,稳稳地落回了她手心。




张雨绮又抬起眼睛看了看万茜的眼色,后者不动声色地歪了歪头,于是张雨绮把信封递了过去。




“霏霏,”万茜架着二郎腿,手里还把玩着那只打火机,“好好想想。有人可是在等着你呢。”




王霏霏不回答,接过了信封转身就走上楼,木板被踩得吱呀乱响,背后响起一声枪响,子弹稳稳穿过身旁的飞镖靶子,正中靶心。她回过身再对上万茜的眼睛,那人右手正举着闪着冷光的银色手枪,枪口悠悠升起一段白烟,眯着眼睛朝她笑。




“……给我一个小时。”











亲爱的霏:



见字如面。



我们很久不见了,快三年了吧。你过得怎样?你在哪里?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寄到你手上,说来好笑,就连地址,也是我胡乱梦到的。也罢,如果你看不到,那就算了。


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,把我扔在上海,这么大一个城市啊,我却再也找不到一个和我灵魂相契合的人。



别误会,我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,我知道你肯定是舍不得我的。你这样离开,一定有你的理由。只是王霏霏,你知道吗,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一直都还在爱你,郁可唯问我为什么不换一个,我说我只要你。



我常常想起我们刚刚在一起时候的样子,美好又生涩。想得太久,以至于都快分不清现实和回忆。以前怎么也没想到,我会是一个这么容易陷在回忆里出不来的人。



我不知道你的理由到底是什么,到底是什么让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,但是我始终都相信,我的霏霏一定会平安。



我还能再见到你吗,如果可以,我真的好想抱抱你。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佳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







王霏霏把信纸折好,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。




她离开孟佳的那一年,恰好是业内最乱的一年。




以万茜为首的组织横扫业内市场,那时候上海经常有命案发生,有时候是在高级会所,有时候是在阴暗的小巷,隔三差五就有警察把尸体运走。她就是这样被卷入这场阴谋论里的。




那时候万茜看上一个警察世家的姑娘,名字叫黄龄,上海本地人,是王霏霏曾经的同学。当时黄龄早就下了决心要跟万茜私奔,七夕的前一天,万茜却亲手杀了她。




在万茜来见黄龄之前,黄龄还约了王霏霏吃晚饭。她说想给万茜一个很浪漫的惊喜,还给王霏霏看了那对价值连城的闪着银光的对戒,嘴角抿起的酒窝满是笑意。王霏霏心想,真幸福啊。




富丽堂皇的客厅里,殷红的血流了一地。一直淌到王霏霏的脚边,她委身在窄小的壁橱里,握着录音笔的手不住地颤抖,听见万茜在和什么人打电话道,“她已经没有价值了。我要的东西没有拿到,你们自己看着办。”




直到后来王霏霏从窗户看出去,万茜上了一辆擦得锃亮的法拉利,她才知道暂时安全了。那辆车她认得,是最当红的女明星张雨绮的私人专车啊。




万茜发现当时还有第三个人是在事发后的第五天。她找到王霏霏的时候,对方还在笑着说,你终于来了。




“录音呢?交出来。”



王霏霏一挑眉,眼里全是挑衅:“这么划算的买卖,万总还真是会做生意。我凭什么束手就擒呢?要知道,您杀的,那可是我最好的同学啊。”




万茜忍耐着压下心头的怒气,“你开个价。”




“不要急啊,我也不是有意要和万总作对的,毕竟,黄警官现在正急着给女儿报仇呢,我大可以直接把录音交给警方了,您说是吧?”王霏霏一字一顿地说,“我女朋友,孟佳,我要你派人保护她,直到你赢了李斯。”




李斯是万茜的死对头,曾经公开嘲讽过万茜的枪法不行,并扬言总有一天会亲手取下万茜的项上人头。而同时,李斯又是孟佳的前女友。




听见李斯的名字,万茜冷哼一声,“那女的连前任都不放过?”




“和李斯交手这么多年,相信万老板一定清楚得很,那个疯子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,要是我女朋友有个三长两短……”




几乎是毫不犹豫地,万茜说:“成交。录音给我。”




王霏霏后退半步,“别急。看不到结果之前,我是不会轻易松手的。当然,万老板大可放心,我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,我跟你走,录音就在我手上,绝不会泄露半点。”




万茜皱眉思索片刻,最后扔下一句话,“明天早上八点,上海飞云南。”




王霏霏点头。万茜又补充道:“你要是敢把东西交给警方,我明天就让你看见孟佳的尸体。”




“当然。”


次日的新闻头版:




“黑道知名枪手万茜放出狠话,三年内必亲手杀死李斯!据悉,李斯曾公然挑衅万茜权威,两人仇恨已深……”






王霏霏再次睁开眼,抬起左腕看了看时间,距离一个小时还剩十五分钟。



耳边忽而响起阵阵枪响,呼喊声尖叫声混杂着子弹上膛的声音不绝于耳。王霏霏迅速起身,正欲开门一看究竟,那门却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推开了,万茜拎着手枪站在门口,右臂中了一弹,鲜血止不住地流下来。她笑着,带着胜利者的骄傲:“李斯死了。”








在从云南开回上海的路上,王霏霏一直在思考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对的。其实当初那样选择有一定的风险,万茜根本不在乎孟佳的死活,完全可以先杀孟佳再杀了自己,最后抢走录音就是了,但王霏霏知道万茜的原则就是诚信,在业内混了十几年从未失信于人,所以她决定赌一把,就赌万茜能赢。




她知道万茜在云南边境有一大笔生意,万茜的总部也在云南边境地带,便于随时潜逃出境,如果要跟着她走,大概率也就是去云南,所以王霏霏在一张破旧的纸条上写下了云南二字,就夹在那本《海边的卡夫卡》的扉页。后来孟佳梦见的,也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,但真实存在过的场景。




开到第二天的时候下起了雨,雨刮器在车窗上不知疲惫地来回刮蹭着,抹去一圈雨水,又落下了新的雨滴,从挡风玻璃上划出长长一条雨痕。好像云南的春天,总是多雨的。




王霏霏转过方向盘,换好档,向服务区里开去,选好位置停妥当,踩下刹车松了安全带,才得以喘一口气。她停顿数秒,从手机壳背后划出了那张照片。




她缩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,雨帘把车内和外界分割开来,她好像置身于雨幕之中,静静地看着照片,思念一个分别已久的,很重要的人。




雨声还是在耳畔不住地响起,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,又想起了一些同孟佳共有的记忆。




最初的时候孟佳喜欢在这样的雨天里煮茶。两个人围着一个烧柴的炉子,炉子上摆一只古董级别的茶壶,火舌一下一下地舔舐着壶底,壶内的茶水被烧得滚沸,生出一个又一个鼓鼓的气泡,最后裂开,又鼓起。孟佳就往里面扔一把干菊花或是别的什么,再煮一段时间。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,王霏霏忍不住去吻她。




她吻她的一瞬,世界都失重。




好像逃离了世间的喧嚣,在大雨里拥吻,无所顾忌地去热爱,好像这一吻,就吻了月光。




唇瓣相离的时候,两个人都笑了,孟佳搂着王霏霏的脖子低声道:“我们出去玩好不好,去哪里都行。”




“去看海吗?”王霏霏说。




孟佳又笑起来,眉眼弯弯:“行啊,跟姐去看海。”




她们于是一起去了海南,去看王霏霏从小看到大的海。王霏霏买了两张凌晨三点开往海南的船票,这样在海上就能看见日出。




船开动的那天晚上,孟佳和王霏霏站在甲板上看着浪潮迭起的海域。




这个时候的海和平常有些不太相同,已全是墨黑色的,雪白的浪花像镶上去的白色花边,由远及近依次迭起翻涌过来,浪潮声随之响起,像循环播放的老式录音带,一遍又一遍单调地演奏。




孟佳倚着背后的栏杆,海风吹起她的长发,她随意地笑着对上王霏霏的眼睛,任由海上咸惺的空气涌入胸腔,好像沉入了世界的深处。她随意挑起一个话题:“王霏霏,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吧。”




她用的是陈述句。




王霏霏搂住她,脑袋靠在她的肩上,埋进孟佳染成棕色的头发里,伸手牵过她的右手,五指从指缝里穿过,紧紧地扣在一起,“会的。”




有时候两个人共同躲在同一把雨伞下,任由外面暴雨倾盆,两颗热烈的心脏却是紧贴在一起的。那时候孟佳总是紧紧地握着王霏霏抓着雨伞伞柄的手,呼出的气体变成白雾,孟佳问她:“你最喜欢什么季节?”




“春季。”


“为什么?”


“我在春天爱上你。”




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离开以后孟佳反反复复梦见这个场景,梦见,无法向前推移的春。




王霏霏把过往和孟佳有关的回忆细细地想了一遍,窗外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,她伸手从副驾上拿过一把伞,开了车门下车,撑开伞,看见伞骨结结实实地撑起,反手把车门关上,发出沉闷的一声响。




踩着硕大雨滴落在地面溅起来的水花,王霏霏走进了服务区里的便利店。




店里陈列着普通便利店里常见的东西,三明治面包牛奶之类,特别的是书架上摆满了云南景点的明信片。




她随手抽了一张在柜台付过钱,正面是玉龙雪山。她走到整面玻璃窗前的木桌前,翻过背面,用便利店里提供的黑色碳素笔写道:






孟佳:


边境春天的循环又从头开始了,我在四季里爱你。








孟佳是喜欢春天的。不仅仅因为王霏霏。其实对于季节的喜欢,她改变过许多次,年幼的时候喜欢春,后来稍微年长一些又觉得春季过于俗气了,每每描绘春季,想到的都是些什么万物复苏冰雪消融之类的老套词语。她便又去热爱夏天,年少的时候总是觉得夏季最具少年感,光束从梧桐叶间倾泻下来,她就好像成了盛夏里的蝉。




现如今却还是最爱春天。在春天,她们相逢,相爱。




她和王霏霏都生在春天,因而身上总有掸落的春意。那时候她发觉,春天是无以用语言来形容的。春天是荡漾的绿水,是明媚的清晨,鼻尖淡淡的花香,晨雾缭绕的青山,是那座老桥的桥拱下流淌的清溪,春雨过后镜面一样的水洼上散落的花瓣,镜子一样折射出雨后的阳光,生生不息的爱和自由。




绿意盎然的春,爱意弥漫的季节。




路过街角花店的时候孟佳有时也会有兴趣买上一束花带回家,她喜欢淡淡的花香,还会笑着把花别在王霏霏的发间,吻她的时候似与繁花相吻。




她们喜欢在初春昏昏欲睡的午后看电影,孟佳印象最深的是《白日梦想家》。一直到现在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找到了属于她的二十五号底片*,但她能肯定的是,她的灵魂是属于二月的,在她灵魂里出现的一切,属于那个蔓延开来的春天。







在距离王霏霏离开三年整还有两天的时候,她回来了。




冒冒失失拧开门进来的一刻,孟佳与她目光相接。两个人的眼眶骤然泛了红,孟佳的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,划过她的脸颊,留下一道道泪痕,像王霏霏车前挡风玻璃上的雨痕。




两个人再次相拥,孟佳一边流泪一边说:“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



许久无言。








王霏霏留给郁可唯的信封后来被她销毁了,那不过是事情的始末,清清楚楚地记录在纸上,以及录音的附件。从云南回来后,王霏霏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毁掉了,她已经不愿意再卷入和那些人相关的任何事情了。




她明白,人的悲欢无法用季节来区分,书里写到的季节会周而复始,下一个春天还会再来,但与孟佳相爱的春天再也不会回来。




王霏霏经常期盼着立春的到来,那时,她深爱着的春季就到来了。有空的时候,郁可唯和沈梦辰拉着王霏霏和孟佳她们两个出门去春游。




王霏霏躺在绿茵茵的草坪地上,孟佳在她身边,另外两位在远处你追我赶地放着风筝。




孟佳倾身过去拥住王霏霏,像她在信里写到的一样和王霏霏拥抱,她们接吻,拥抱,大笑。王霏霏说:“你看,我们一直相爱。”




孟佳看着王霏霏的眼睛。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,在最初四目相对的时候就令她深陷其中的一双明亮的眼眸,清亮的眼瞳,盛下了独属于她们的四季。她同王霏霏的目光纠缠绵延,孟佳说:“王霏霏,一直爱我吧。”




如同那晚在凌晨三点的海上一样,她同样用的是陈述句。孟佳哼着歌曲的旋律唱了几句歌词:






For now...I hope,

趁现在我希望,


This song could be slower,

这首歌能放慢、再慢些,


Cause I need you so,

因为我渴慕你,


Cause I miss you so,

因为,念你如许。






孟佳划着手机屏幕从歌单里找到刚刚哼的那首,摁下了播放键。


“这首歌我很喜欢,像坠进春风里一样。”她说。






Seventeen steps to a spring,

通向春天的十七步,


Fire wintergreens,

包括炉火、冬青树,


Fourteen snowy days,

十四个有雪的天气,


And you the final key,

还有你,你是开启春天的最终锁匙。





The End.





*二十五号底片:出自电影《白日梦想家》,意为自己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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